谢余安抚了寨子里几位当家的,并交代了他们后几日的工作安排。
把事情交代清楚后,他便带着白晓楠下山了。
白晓楠也没想到,谢余胆子这么大。
在这关键时刻竟然抛下山寨独自跑下山。
“怕什么?现在三千营的人还没到塔县,有那雨小将军的命令,在他到之前,估计谁都不敢主动挑拨白石寨。”
想想谢余的说法,白晓楠倒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。
“那咱们下山做什么?”
白晓楠问道。
谢余笑着说道:“釜底抽薪、浑水摸鱼……”
白晓楠不明白谢余什么意思。但看谢余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,她也心生安定。
好像自打谢余来到山寨后,白晓楠真的不用像以前一样,整天殚精竭虑了。
半日后,二人乔装身份,来到了塔县县城。
他们找到了在悦来酒楼当小二的毛头。
当发现大当家的和谢余出现在酒楼时,毛头差点没吓得腿软。
好在这小子机灵,装作若无其事的上前招呼二人,然后小声报出自己现在住的地址。
傍晚下工时分,二人和毛头碰面了。
这小子一看到二人就忍不住抱怨:“大当家的,谢先生,您们胆子也太大了!万一被人发现……再说了,有什么消息,我会及时通传的,你们真没必要冒险前来。”
谢余笑着安抚道:“放心吧,我们小心着呢。这次来不光是要打探消息。有个事儿,还需要你帮我办了!”
“回头你放出风声,就说这塔县知县与云鹰寨的山匪有勾结!同样都是为害一方的土匪,那云鹰寨的规模更大,影响更坏!而且距离塔县比白石寨更近。可这些年知县对云鹰寨就是不管不问!”
“此次剿匪,也是舍近求远,去攻打白石寨,又放过了云鹰寨!反正,你就添油加醋的说,让所有听到这消息的人都认为,云鹰寨确实有官府的背景就行了。”
旁边白晓楠一听,顿时眼睛一亮:“这倒是个好法子。不过……就算这消息被所有人都知道了,又有什么用呢?”
谢余摇头道:“甭管有用没用,先把水搅浑了。那雨小将军剿匪未必是冲着谁的面子来的,他是为了攒军功!所以灭谁不是灭?”
“就算真的躲不过,我也要让他云鹰寨的人,排在咱们白石寨前面!”
毛头明白了谢余的用意,他点头说道:“回头我再加上一条:雨小将军也和云鹰寨的人有勾结!”
谢余拍了拍毛头的肩膀:“聪明!”
晚上宵禁,出不得城。二人就在毛头租的民房中凑合一晚。
翌日一早,谢余买了点香烛黄纸,便带着白晓楠出城了。
出城走了一段,白晓楠有些疑惑的问道:“这不是回寨子的路!咱们要去哪儿?”
谢余说道:“前几日不是跟你说了吗?要带你下山接个人。”
“接人?你是说管账的先生?”白晓楠更加奇怪了,“接人的话,你不是该采买些礼物吗?你买香烛黄纸做什么?难不成……那个账房先生是鬼?”
说到这里,白晓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。
谢余无奈的拍了白晓楠一下:“想什么呢?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?别迷……”
谢余本想告诉白晓楠,不要迷信。
但想想穿越这种离谱的事儿,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,他还真没立场说这世上没有鬼神了。
走了半日,谢余带着白晓楠来到了一个乱葬岗。
这里坟茔满地,埋得似乎非常随意!不少坟茔前,连个碑都没有。
有些坟包甚至被挖开!
也不知是盗墓的干的,还是野狗刨的。
谢余带着白晓楠来到了一个坟包前。
这坟包倒是明显有被人修整的痕迹。坟前立了一块光秃秃的石碑,可是石碑上一个字都没有。
谢余把买来的香烛黄纸在石碑前烧了。
白晓楠忍不住问道:“这是谁?”
谢余叹了一口气:“一个可怜的女人……”
谢余并不想解释太多。
白晓楠看谢余的情绪有些低落,她迟疑了一下,最终还是忍着羞意,上前拉住了谢余的手。
女人心思细腻,知道有时候用温柔抚慰人心,效果最好。
谢余冲白晓楠笑了笑,最后带着她走到了旁边的一片密林中。
白晓楠顿时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后悔。
她当土匪头子也有几年了,这几年的时间里,什么样的荒唐事,她没听过、见过?
大白天的钻密林,这谢余想干什么?她不用猜都知道。
“不要!大白天的……你昨夜还没折腾够吗?”
白晓楠脸红红的提出抗议。
谢余顿时愣了一下,接着他哭笑不得:“想什么呢?我是让你跟我躲起来,等人来!”
白晓楠脸更红了。
原来是误会。
倒是谢余解释完,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:“嗯……在这里倒也行!反正四下无人,要不先试一试?”
白晓楠气得掐了谢余一把。接着便不理这家伙了。
等没多久,一个踽踽独行的老人,从远处走来。
老人拎着一个篮子,篮子上盖着一块粗布。
来到之前谢余烧纸的坟前,看着碑前的余烬和香烛,老人倒是愣了一下。
接着他脸上露出了慌乱的表情。
他四下张望,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周围唯一能藏人的树林。
谢余带着白晓楠,从林子中走出。
而看到谢余出现,老人顿时一脸震惊:“少爷?”
谢余笑着点了点头:“周伯!”
老人正是谢家的管家周越。
前段时间谢余去谢家抢了钱粮离开,挑选人质的时候,就曾把谢瑾和周越一起带走。
当时六子等人也疑惑,明明带谢瑾一个人就够了,为什么谢余要多此一举,带上两个人。
只有谢余知道为什么。
“少爷,你怎么会来这里?你……你可还好吗?”
周越似乎并没有责怪前段时间,谢余劫持自己的事情。
谢余笑着说道:“我娘埋在这里,之前每逢初一十五,周伯不都会陪我来祭拜我娘吗?倒是周伯您……”
“我都已经不在谢家了,您怎么还来这里?”
周越勉强笑了笑,最后说道:“这不是陪少爷来习惯了吗?左右无事,我便来了。这出了门我才想起,少爷已经离开谢家了。罢了,再烧完这次纸,以后便不来了吧!”
一边说,周越一边揭开篮子上的粗布,把里边的一些酒食摆在了坟前。
看着周越把一沓黄纸引燃烧掉,谢余终于笑道:“以后真不来了吗?外公?”
周越身子顿时一震。